这最悲楚厄运又来了。又是一次“涨潮”,被谁的手拽着,使如浮萍一样的我有所依傍?
“古德里,你在做什么?”
耳边响起呼唤老师的声音,但朦胧之间早已辨不出真假。感觉像是有什么推着我,想要张开眼时却只剩浮光。一个个小光圈在眼前萦绕着,好累呀!
“古德里松手吧!不然我们把你这个人类最后的狗屁哲学家也丢下去!”
发生了什么?老师在做什么?我又在干什么?
“大浪来了,快走!”
“船长启动呀!!!”
“启动呀!!!”
“可…涡轮上面有人。”
“不就是个女大学生吗?是死是活都不知道?有我们这一船人重要吗?”
“还有你,我们让你上来就不错了。你怎么就这么自私呢?我连儿子都丢在下面了,你连个学生都舍不得?你们是师生恋吧?”
“就是就是”
“伤风败俗!”
“我呸!”
尽管知道不是什么好事,尽管知道是不愿面对的现实。岸上的人开始为自己辨护,而这种辨护是为了证明别人有罪。哪怕最小的缺点都会被扩大到极致……
“嘿嘿嘿,大家!大浪停了!”
“哈哈!”
“停了!”
上面的人说了那么多话,我却始终没有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。那些言他人之私者,却不知自己又是何模样。
痛?像被拉扯着,但这种痛却像是麻木之中的痛。
“张开眼睛吧!再看一次世界。”
这是?!师母,这是师母的声音。我开始渐渐感受到“温度”。
“再一次,看看吧。因为你要离开了。”
“是死了吗?”
“不,可能重来一次,去做那个我没勇气做的事。”
只是一瞬,我自觉浸在水中。仿佛有什么力把我向上推吧?浮力?或许吧。
小小的光晕渐渐褪去,听师母的话像是让我去见证“美好”。我不由欣喜起来,浸水的耳朵甚至依稀听到了海鸥的声音。宛如作水疗一样,有鱼在我脚边游走的光滑触感。
沙鸥翔集,锦鳞游泳。多么好的景呀?而我像只蛟人一样正在翘首,望着情郎!可是为什么?为什么?究竟是为什么?为什么那么残忍?只给留下了这该死的蓝色、红色、白色???为什么?为什么?
船上的他,我所至爱之人已经死透了。鲜血凝成红蜡,衣巾被染透了。这样师母送给我的礼物还有什么意义?我又怎么向他提问,什么是我们存在的意义?
蓝色是海,红色是血,白色则是这条拥挤的小船。而我则是被那只凉透的手拽着。他的指甲深深嵌入了我的皮肤,而我现在却无法感到痛,像是蹲久了麻木了,又或是痛已经到了极处,无感了。此时,我才看清那些鸟的真面目,那是古德里很喜欢的乌鸦!该死,凄哀的叫着,盘旋着……不由鼻头一酸,他离开了,同师母离开她一样。
“不!!!咳咳咳!”
站在船上的人看不到他的鲜血,他们站的远远得,而要见到此般光景,必须接近大海。而大海与死亡他们都畏惧直视。
“这小妮还活着。”
我还“活着”但我已经不想“活着”,像是老师经常引用一句名言:真正严肃的哲学问题就是自杀。“我们现在是为寻找意义而活着,但死了不会有任何意义。所以自杀就是自己否认自己的意义。”
我选择了自杀,因为接下来我知道,继续是不会有意义的。我所挚爱之人与挚爱我之人,不在了。不在了?不在了!不在了。
“下去吧!”
“下去吧!”
………
听着众人的怨念,我用足了力气才掰开师父的手指。
“别让她爬上来。”
“快阻止她。舱里没多少吃的。”
那些人嘴唇会发干,涌到大腿的血液会增加,以便他们随时逃跑。(恐惧)
不少人咬紧下嘴唇,皱起了眉毛,紧盯着我一动不动很长时间了。(愤怒)
那些声音,好像苍蝇不是?不过也正常不是?又或者说是那些像是被激怒的狗熊又惧又怒。很可悲呀!?
“去做吧,把我送你的项链捏碎吧。”
他又是怎么想的呢?用了那么大的力气,不就是想让我活着吗?心脏被护拦贯穿,傻子……
为什么要说不相信爱情?为什么要说不会和我结婚?明明连死都可以,属鸭子的吧,古德里?
我捏碎了“宝石”,渐渐地,一片死寂。
在冥冥之中,我只想说“古德里,我恨你!傻子傻子傻子傻子……”
为什么这样做?为什么?你为了什么?明明可以自己继续活下去的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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